《愚夫国》运动裤船长/著, 2025-10-16 07:28:52

暮色如血,将后山山道口染成一片诡异的暗红。阿福全身赤裸,大摇大摆地从山道口出现了。他高昂着头,脊背挺得笔直,那模样,就像一只无毛的大公鸡。正在附近闲逛的愚大看到这一幕,嘴巴也不自觉地张大,拦住阿福的去路,大声问道:“阿福,你为何光着屁股?”
阿福瞥了愚大一眼,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屑,口中道:“倘若你不是大皇子,我才不会停下脚步与你说话。” 说罢,他直接绕过愚大,自顾自地接着往前走。
“这小个子莫非是失了心智?” 愚大低声嘀咕道。
他的声音虽轻,阿福却仍听见了。他缓缓回头,嘴角浮现出一抹诡异的微笑。那笑容似乎藏匿着深不可测的秘密,令愚大不由得心中一凛。这时,又有一位头圆如球、身形似孩童般的年轻男子从呆头鹅洞的方向缓步走来。他一眼瞧见阿福,便惊喜地叫道:“阿福,你的精神慰藉之法又精进了吧?”
“不愧是我最知心的朋友,俺呆,唯有你最懂我。” 阿福由衷赞叹。
“这一次,你又是将自己想象成什么?” 俺呆饶有兴趣地追问。
阿福平静地答道:“我将自己想象成一个刚出生的婴儿,赤条条来到世间,无拘无束,毫无掩饰,也无所畏惧。”
“可婴儿既不会行走,也不会言语啊。” 俺呆一语点出其中矛盾。
阿福顿时一怔,眼中却随即流露出更深的敬意。他心中暗想:“俺呆不仅是我的挚友,更是一位智者,总能洞察我所未及之处。”他不仅没有恼怒,反而对俺呆深深一揖,神情庄重地说:“多谢你的提醒。你说得极是,我的想象尚不够纯粹,我的慰藉也不够彻底。我虽怀有婴儿之心,却仍以成人之身行事,言辞之间亦未能摆脱世俗的桎梏,这正是破绽所在。”
“我的至交好友,我……我只是随口一说,你别太在意。” 俺呆略显局促地摆摆手。
“不,你点醒了我。真正的安宁,应是身心合一。从现在起,我不仅要以心为婴儿,在行为上也必须如此。” 说罢,阿福双腿一屈,果然“扑通”一声跪伏于地,手脚并用地在地上爬行起来,口中还发出一连串含混不清的“啊啊”、“咿呀”之声,宛如初生婴孩。
“我的至交好友,既然你是婴儿,那我就不再与你言语了。” 俺呆微微一笑,继续向前走去。
他刚走出几步,愚大便在他身后喊道:“俺呆,如今天色已晚,你不回屋歇息吗?”
“倘若你不是大皇子,我才不会停下脚步与你说话。”俺呆冷冷地说了一句与阿福如出一辙的话。
平日一向温厚的愚大闻言,脸上不禁浮现出怒意。他上前一步,伸手拽住俺呆的手臂,正欲斥责,不料俺呆猛地张口咬在他手腕上。愚大吃痛,惊呼一声,慌忙甩手,只见自己手臂上赫然留下两排深深的牙印。“你也……疯了吗?!”他后退几步,却不慎一脚踩在正趴在地上模仿婴儿爬行的阿福手背上。
“啊!”阿福猛然惨叫,整个人像被惊雷击中般跳起两尺高,手舞足蹈地在空中乱扑腾,落地时还踉跄了一下,满脸委屈地揉着手背,嘟囔道:“大皇子,你踩疼我了! 婴儿的手是很嫩的,你这样踩,我以后还怎么爬?”
“你既自称是婴儿,又怎会言语?”愚大反问道。
此言一出,宛如一盆冰水当头泼下,将正自得意的阿福浇得哑口无言。他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,张了张嘴,似要辩解,却一时语塞。是啊,一个尚在爬行的“婴儿”,又怎可能开口说话?他引以为傲的“精神慰藉之法”,竟在此刻暴露出致命的破绽!
“倘若你不是大皇子,我才不会仰头与你搭话。”就在这尴尬之际,阿福脑中灵光一闪,脱口而出一句惊人之语。
这一下,轮到愚大怔住,他没料到阿福能说出这么有水平的话来,几乎无懈可击。这句话的巧妙之处在于,它既回避了“婴儿为何会说话”的逻辑漏洞,又暗含着对愚大身份的讽刺。阿福用一种看似荒诞的方式,道出了他们之间关系的本质,如果不是因为愚大的皇子身份,他们之间的对话根本不会发生。
二人结束对话,阿福继续伏身在地上爬行。这一番匍匐前行约有三丈多远,前路被一双莹白如玉的素足挡住了去路。他正欲抬头看个究竟,那玉足却轻轻抬起,将他的小脑袋按回地面。
“阿福,你这般趴着,莫非是想偷瞧我裙底春光?”
“你……”阿福心中疑惑,本想开口问“你是谁”,但旋即想起自己不过是个婴儿,只得忍住不语。
“我是翠花。”那双白脚的主人娇声自报家门,“我不信,你还听不出我的声音。”翠花连唤几声,阿福却以“咿呀!咿呀!”作答,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样。“你以为装聋作哑,便能蒙混过关?”翠花脚尖微施力道,将他的小脑袋按得陷入泥土中。
“咿呀!咿呀!” 阿福只得继续学着婴儿啼哭般的叫声,小手在空中胡乱挥舞,似在挣扎,又似无意识地摸索。不料这一抓,恰好勾住了翠花的脚踝。那肌肤温润如玉,触感细腻柔滑,令他心头为之一颤。
“该死的,快放开你的脏手!”翠花猝然惊觉,羞怒交加,慌忙抽身挣脱。不料情急之下,绣鞋竟被阿福一把扯落。她顿时一脚赤足,满地又是泥土,唯恐弄脏了纤足,只得单腿站立,姿态狼狈,宛如金鸡独立。
正此时,一声怒喝自远处破空而来,“何处来的野孩子,竟敢轻薄我愚夫国的第一美人!”
声音由远及近,只见愚石头自东南方向疾奔而来,怒目圆睁,手中举着一根粗木棍,气势汹汹,直朝阿福扑去。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阿福光溜溜的下半身,不由捧腹大笑起来:“你,你这阳物怎生得如此短小?分明是婴孩尺寸,也敢在此撒野?”
“我……我就是婴孩啊!” 阿福急辩解,他的声音依旧奶声奶气,令人忍俊不禁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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