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愚夫国》运动裤船长/著, 2025-10-16 07:30:21

“皇儿,昨日黄昏时分,铁牛在呆头鹅洞前的老柳树下狠狠地瞪了我一眼。那一眼意味深长,想来他对当年断掌之仇仍耿耿于怀,怕是已经起了杀心。我等若不先行出手,恐将遭其反噬。”王后说着,眼中闪过一丝寒意,挥手做了一个斩杀的动作。
“娘的意思……可是要先发制人?”愚二低声问道,随即用手在颈间轻轻一抹。
“正是,你是我最信任、最贴心的儿子,此事成败,关乎我的生死。娘的安危,就全靠你了。”王后凝视着愚二,语气中带着几分期许。
愚二心头一震,胸中涌起一股热血,“娘请放心,孩儿定不负所托!”
母子二人分别之后,愚二低着头,心事重重地走出愣子皇宫。自从铁牛断掌之后,他原本温和的面容愈发显得刚硬冷峻,尤其是那突如其来的狂烈喷嚏,总令人不寒而栗。此刻,他心中隐隐后悔接下了这个棘手的任务。
“二皇子,你在沉思些什么?”一个声音忽然从前方传来。
愚二抬头望去,只见愚石头正站在一丈开外。他微微一怔,轻声道:“是你啊,石头。”
“二皇子,你面色瞧着不大好,莫非是身子不适?” 愚石头快步走近,关切地问。
“没什么大碍,只是有些烦心事罢了。”愚二勉强露出一丝笑意。
“二皇子若有心事,不妨与我说说。憋在心里不好,若我能帮上忙,定当竭尽全力。”愚石头语气诚恳。
听闻此言,愚二眼中闪过一丝光亮。他略一沉吟,低声说道:“是这样……我娘她……”他四下环顾,确认无人注意后,才压低嗓音,将心中的愁绪和王后的吩咐娓娓道来。愚石头听得目瞪口呆,良久才回过神来。最后,愚二又道:“你若能替我办妥此事,我绝不会亏待于你。”说着,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,递了过去。
愚石头本欲推辞,但鼻尖一嗅,肉香扑鼻而来,肚子顿时咕咕作响。他迟疑片刻,终究还是接过了油纸包,悄悄掀开一角——竟是他最爱吃的大鸡腿。他咽了咽口水,脸上泛起一丝羞赧的笑容:“二皇子,你这便见外了。为你效力,本就不是为了这些……”嘴上虽这么说,手却不自觉地将油纸包揣进了怀里。
把差事交给愚石头之后,愚二顿觉一身轻松,步履轻快地离开了。而另一边,愚石头寻了一处僻静之地,悄悄将手中的油纸包展开,只见其中不仅有香气扑鼻的大鸡腿,还有两张金黄酥脆的烧饼和一块酱香浓郁的牛肉。他不由得喜上眉梢,心中暗想:“没想到铁牛的命还真值几个钱。”随即,他一边津津有味地啃着鸡腿,一边思索着二皇子交代的任务。那鸡腿外皮焦脆、肉质鲜嫩,他几口便吃得干干净净,嘴角还残留着些许油渍。
吃完后,他随手用衣袖一抹嘴,背靠墙角,神情却渐渐凝重起来。“铁牛那家伙,力大如牛,脾气也不小。若真把他惹毛了,别说取他性命,恐怕我这条小命都难保。”正思忖间,脑中忽然灵光一闪,想到了一个人——愚锤子。
他立刻起身,急匆匆朝铁匠铺奔去。铁匠铺内炉火跳跃,火星四溅,愚锤子正挥动着沉重的铁锤,叮叮当当地敲打着一块通红的铁料。“锤子哥!”愚石头推门而入,压低声音唤道。
愚锤子抬头一看,见是愚石头,咧嘴一笑:“石头,什么风把你吹来了?”
愚石头顾不上寒暄,几步走到他身旁,凑近耳边低声将二皇子交代之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。末了,他又从怀中取出那张油纸包,小心翼翼地塞进愚锤子手中。愚锤子鼻子一嗅,立刻闻到了熟悉的香味,迫不及待地打开纸包,却只见一根空荡荡的鸡骨,不禁露出失望之色。但当他看见剩下的两张烧饼与酱牛肉时,脸上又露出了笑意:“我家的猴儿最爱吃烧饼了。”
“这么说……你答应帮我了?”愚石头试探性地问道。
“看在烧饼的份上,这事我应下了。”愚锤子沉声道,“铁牛,他是活不过今晚的。”
“那就多谢锤子哥了。”愚石头拱手作揖,临走前还不忘瞥了一眼那油纸包,咽了咽口水。
话说愚锤子,他取出一张烧饼递给正在一旁玩耍的孙猴子,随后手持铁锤,直奔铁牛的木屋而去。他是个直来直去的人,不喜欢拐弯抹角。既然收了好处,就一定要办得干净利落。
然而,刚行至半路,远远便望见铁牛满脸怒容迎面而来。愚锤子心头一紧,暗道不好:“莫非事情败露了?是愚石头嘴太快把我供了出来?还是二皇子的计划被人察觉?”他正胡思乱想之际,忽听得一声响亮的喷嚏——“啊——嚏——!”
他几乎本能地转身拔腿狂奔,连手中的铁锤都差点甩飞出去。身后传来铁牛粗犷的声音:“锤子!你跑什么?!”
可愚锤子早已顾不上回应,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,拼了命地往前冲去。那一声喷嚏,仿佛惊雷一般,将他吓得魂飞魄散。
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铁匠铺,愚锤子“砰”地一声关上门,背靠门板,大口喘着粗气,胸口剧烈起伏。屋内空荡寂静,孙猴子早已不知去向。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稍稍平复了心跳,缓缓滑坐在地上,双手环抱着膝盖,神情复杂地思索着眼前的局面。
他刚刚当着愚石头的面夸下海口,说铁牛活不过今晚。可如今连面都不敢见,便被一个喷嚏吓得落荒而逃,实在羞愧难当。他越想越觉憋闷,胸口就像压了一块千斤巨石。他是个说到做到的汉子,既然收了人家的好处,就该把事办得干净利落。可方才那一幕太过狼狈,竟让他对自己的胆量产生了怀疑。“不行……我不能就此认怂。”他猛地站起身,眼中闪过一抹倔强,“既然堂堂正正行不通,那就只能另寻他法。”
他在铁匠铺中来回踱步,目光在熟悉的器具间游移,忽然,他的视线落在墙角那把布满锈迹的旧锄头上,脑中灵光一闪。“有了!”他一拍大腿,眼中精光乍现,“愚青蛙!他一向最恨铁牛,而且耳背听不清,不怕铁牛那震天响的喷嚏!”主意已定,他当即推开门,朝愚青蛙的茅屋疾步而去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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